第(1/3)页 陈玉楼声音不大。 但一字一句却仿佛蕴藏大道,令人心神不由沉浸其中难以自拔。 沧海桑田、日月轮转、古人岁月、时光荏苒。 食炁者百年不死,成仙者与天同寿。 不走到最后那一步,百年回首,任你天赋超然、富可敌国、红颜祸水、君子之泽,终究不过红尘枯骨。 在场诸人,除却老九叔外。 已经尽数踏入修行路。 对他这一番话理解也尤为深重。 犹如重锤敲鼓,胸口下心神颤颤,耳边嗡鸣不断。 只是…… 这世上谁人不想成仙?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,蜉蝣何况向死而生。 要是真那么简单,而今应该还是秦皇治下,大秦一统,哪里轮得到什么两汉三国、隋唐宋元? 自古到今,多少人为了长生,服汞食气、吞金饮露,甚至抛妻弃子,终日打坐修行,结庐避世,就是有着成仙作祖的美梦。 但梦如黄粱,终究不过一池泡影,一碰就碎。 几个人能够真正挣脱枷锁,打破桎梏,得见永生? 古往今来世上关于仙人传闻不少。 但……到目前为止他们也不曾亲眼见到一位。 尤其末法时代,道法不显,妖物横行,邪祟肆虐,修行之人却是少之又少,想要修成阳神、炼虚合道者更是难如登天。 见洞府中众人神色凝肃。 陈玉楼也是暗暗叹了口气。 这话是说给他们,但又何尝不是讲给自己听? 青木长生功,虽是直抵长生大道的仙家法门,这一年多来,破境如喝水,似乎也在验证着这一切。 但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他才知道,一路走来,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? 他们只看到他三天一小境,五天一大境。 但谁又知道,几百个日日夜夜里,他何尝敢有过半点松懈? 朝阳暮霞、食炁导引。 最为关键的是,他所修行的法门,绝对是古今以来头一份,甚至连参照都找不到。 只能全靠他独自摸索。 鹧鸪哨等人所修的玄道服气筑基功,好歹传承有序,代代相应,上至老子、文始真人,下至火龙道人、青池道人。 西域之行前,还会担心于残卷难修。 但上过终南山,寻到那卷太玄经后,玄道服气筑基功被彻底补全,已经再无担忧。 只要一新修行。 厚积薄发。 迟早能够凝丹化婴。 “昆仑,来,给我搭把手。” “既然来此,总不好眼睁睁见到前辈遗蜕在这风吹雨淋。” 吐了口浊气。 陈玉楼顺手脱下长衫,沉声道。 “是,掌柜的。” 昆仑点点头,没有丝毫犹豫,取下身后大戟,递到老洋人手上,神色沉凝,大步向前,走到他身前。 将长衫铺在地上。 两人一前一后,小心翼翼的将白骨平移过去。 即便坐化了许多年。 还是在醴泉边上,洞府内水气深重,潮气弥漫,但白骨却并未散架。 最为惊人的是。 玉骨之上纤尘不染。 此刻的他仍旧保持生前模样。 盘膝坐地,双手交错,横于丹田之外。 双目前视。 神色淡然。 仿佛打坐前就已经预知到了生死,但却没有丝毫恐惧慌乱,只有一种犹如古井般的平静。 见此情形,饶是陈玉楼都不禁心生敬意。 世上追求长生者不计其数。 大多都是因为畏惧死亡。 而身前这位前辈,却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生死,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? 一点点将白骨放好。 又用衣衫将其上下包住,确认不会受到风吹雨淋,两人这才松了口气。 “掌柜的……” 正要起身,昆仑似乎看到了什么,忽然伸手在地上一抓。 “什么?” “你看。” 昆仑摊开手心。 只见那赫然是一枚玉牌,不是什么好料子,种水浑而不透,甚至表面上还留着一条细微的裂纹。 但因为跟随在道人身边。 以气机伶气温养。 玉牌通透润泽,灯火照耀下,折射出一抹漂亮的光。 “这是……” 陈玉楼眉头一挑,下意识接过拿在手中。 凑近风灯前,细细看了一眼。 玉牌顶端琢有一道小孔,隐隐还有几道勒痕,应该是穿绳佩戴所用,不过数百年过去,只留下玉石,绳索早已经腐烂化作泥土。 这种玉牌一般而言,要么挂在腰间,要么系于颈口,称之为佩饰,意为君子如玉。 第(1/3)页